迷迷糊糊,看样子还没睡醒,徐闯轻声道:“等我先把衣服换下来好不好?”
霁雨晨嗯哼着拒绝,将人拉过去躺下,徐闯便单手脱下一只袖子,等把人揽进怀里,再小心翼翼的去脱另一只,褪下来放到床头。
他那么抱着怀里的人躺了一会儿,霁雨晨也没再睡着,醒过神来在他胸前画十字。徐闯拢着小家伙的后脑勺问他:“醒了?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?”
霁雨晨眨了眨眼,不说想,也不说不想。
他被握住手腕扣在身后,男人低头轻吻了下那双温软唇瓣,“过年想不想出去玩?我有几天假,附近的城市应该都可以去。”
霁雨晨愣生生地抬头,许是刚睡醒的缘故,目光显得有几分迷茫。
他对出去旅游没概念,自从来了前塘村他几乎没出过门,去镇上几次也都是有事。
徐闯说:“之前养猪场的活儿走不开,人能休息,但猪总要有人喂、有人照顾,今天下午我跟李婶商量了下,她闺女今年不回来过年,刚定下来。我给她多发点工资,她答应照看几天,这样我就有假陪你出去。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在附近挑个城市转转,反正今年发的奖金多。”
霁雨晨合计着之前发的奖金都让徐闯用来买家电、买淋浴了,哪还有剩?
徐闯说这他别管,在附近旅游的钱还是有的。
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抚霁雨晨的眼皮,看他总是眨眼,以为哪里不舒服。霁雨晨的嗓音糯糯的,问他:“去哪里呢?其实我不出去也可以的”
徐闯给了他几个选项,都是坐大巴就能到的,看着不远。他说村里过年放炮,没日没夜的放,到时候怕他睡不着。
霁雨晨对放炮这点深有体会,小年夜那天晚上他都躺下了,愣是被一挂鞭炮炸醒差点心跳骤停,他抓了抓徐闯的衣服,在给的选项里随便挑了个,然后懵懵地靠过去,抱着他的肩膀醒盹儿。
如徐闯所说,除夕夜的鞭炮根本是不让人睡的:从清早开始,下午有所消停,年夜饭前达到一波小高潮,说是什么“关门炮”,寓意辞旧迎新。
两人晚上一同在家守岁,徐闯做了一桌子菜,鸡鸭鱼肉样样俱全,霁雨晨边吃边看春晚,外面放炮声此起彼伏,他几乎快要免疫了,只觉得小品略微无趣,歌舞节目还算能看,就没什么出彩的。
小十五对过年这事好像很热衷,一有鞭炮声就要跑去门口对着叫,像要跟那炮仗比嗓,小尾巴摇的别提多欢。霁雨晨管了它几次怕它冻着,小家伙不听话,霁雨晨也便随它。
晚饭过后徐闯收拾桌子包水饺,说他们这逢年过节都要吃饺子,寓意吉祥如意。
霁雨晨不会包,就坐在一旁看,顺便充当啦啦队的作用提供情绪价值。
他见人擀了一盖垫皮,拿起一个放在手上,续上馅,大手一握就攥成一个元宝形的水饺,霁雨晨看了半天,愣是半点都没学会。
他想让徐闯教他,徐闯也懵,他的攥法拆解不开,习惯性动作一步到位。他从背后把着九儿的手尝试教学,几遍下来霁雨晨学不会,气的拿沾了面粉的手抹徐闯的脸,弄得两人都一身白,小十五在面粉扑簌中玩的倒是欢。
两人计划初三一早出发,把小十五托付给李顺照顾,霁雨晨临走前给李顺包了个红包,小家伙收到后别提多开心,举着红包满屋跑。
徐小慧难得有点笑模样,说这压岁钱留着给他上学、买文具,又打听了两句徐闯他们去哪儿玩,唠了会闲篇,当是过年的走亲访友。
冬季天冷,他们要去的地方不远,带的也都是厚衣服。徐闯拿了个老式行李箱,大半箱装的都是九儿的衣物,霁雨晨爱干净,衣服每天都要换,现在衣橱里的占比已经远远赶超徐闯,堆得满满当当。
两人出门那日天还没亮,到了大巴车站霁雨晨头点的像个瞌睡虫,上了车便倚着徐闯的肩头开始睡。

